有首地域黑河南的顺口溜:十个河南九个骗,总部设在驻马店。虽说有点言过其实,但以我的实际经历来看,驻马店确实有点不同凡响。
22年前的深秋,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,坐着绿皮火车奔赴北京,投靠亲戚前去谋生。
火车车厢座无虚席,中间走道里站满了人,拥挤不堪,身上散发的馊味、袜子的臭味、呛人的烟味……在车厢里五味杂陈,熏得人脑袋发懵。
年轻就是好啊,由于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,心情十分兴奋,在这么差的环境里,我仍然劲头十足。坐在我对面的两个人,一个是老年妇女,一直处于瞌睡状态;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,皮肤黝黑,是个很健谈的人,爱抽烟。我大致算了一下,从武汉到随州的距离,几乎是一根接一根,不到三个小时,就抽了差不多一包烟。只要张嘴说话,一股浓浓烟味扑面而来,露出一口被烟熏的黑黑的两颗大门牙。
大约晚上九点半左右,火车到了河南驻马店,稍作停留5分钟启程。当时就明显感到气氛变得莫名地活跃起来。
“大哥、大姐,让一下”列车售货员推着小货车在人海里艰难前行吆喝:“香烟、瓜子、水果、特产的卖!”
售货员走后不久,来了三位卖烟的中年大汉,领头的一脸络腮胡子,看起来很凶的样子,但是笑得却很真诚,后面跟着两个小伙子,一人抱着一个沉重的大纸箱。络腮胡子手里举着两条烟,大声吆喝。
“各位抽烟的大哥请注意了,走私的红塔山香烟便宜了,六十块一条”。络腮胡子的吆喝引起一阵骚动,不过也仅仅是骚动一下而已,引起大家的注意力有限。当时在市面上一条红塔山香烟的价格为一百块,相当于打了六折,价钱上还是很诱人的。
说实话我的心动了,因为我上车时比较急,没有给亲戚带什么像样的礼物,那位亲戚爱抽烟,正好买两条多好,省钱还买了好东西。但是,转念一想,这么便宜该不会是骗人的吧,压住了贪便宜的手。对面的大哥仔细打量了一番后,好像看出来什么破绽,把伸进口袋的手又拿了出来。
经过这两番的折腾,十点多了,离河南信阳站不远了,人也开始有点累了,进入困倦状态,准备和衣而睡。
“她妈的,给我老实点。”一声粗暴吼声传来,一下子把我们都惊醒了,只见五个身穿白色工商制服的人,押解着刚才卖烟的三个人过来,前面是两个工商制服的,手里举着红塔山香烟,络腮胡也被两个工商制服双手反剪压弯了腰成九十度,狼狈不堪的低着头。
“大家看啊,我们是工商局的,抓住了这两个烟贩子,缴获的香烟便宜卖了!”前面的两个工商制服高举红塔山香烟,充满诱惑地吆喝着:“原价一百元的,现在只要四十元一条贱卖。”一时间人群骚动起来,看来贪便宜是所有人的通病。
“两条六十元卖不卖?”我对面的大叔喊到,掏出六十元钱。
“卖!”工商制服迅速地抓过大叔手里的钱,甩给他两条烟。我一看,真是红塔山,这样的便宜上哪里去找啊。看着大叔满意而得意的眼神,我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套,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我也来两条。
一时间,激动的心,颤抖的手,把我迷得神魂颠倒。手慢慢地伸向口袋,捏住了六张十元的票子,准备出手。
慢,贪小便宜吃大亏!理性的思维占据了大脑。心情慢慢地平复了,松开已经紧紧捏住的六十元钱。那帮人很快就走了,车里恢复平静。
对面大叔笑眯眯地撕开外包装,取出一盒红塔山,打开一看,把烟使劲地摔在桌子上。
“他娘的,上当了!”大叔愤怒地骂道。
原来所谓的红塔山香烟,除了外表相似外,里面的烟草是用树叶冒充的,根本不能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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